苏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只要父母还活着,哥哥还有呼吸,她就只能这样苟着。……陈佑走进别墅。恭敬地弯了弯身,“霍总,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,您看……”“绍梃,你要走吗?”林漫漫虚弱地靠在霍绍梃的身上,“人家耳朵还好痛呢,你晚上来陪我好不好?”霍绍梃推开林漫漫,扯过外套穿上,“今晚有国际会议。”“好吧。”霍绍梃有工作的时候,林漫漫通常不敢占用他的时间,“那你也要注意身体,别工作太晚了,我会担心的。”霍绍梃没有回应。他冷着脸,离开了云顶别墅。路上。陈佑提到了苏楚耳后的那抹血色,“霍总,太太她的耳朵好像也受伤了,不知道会不会跟林小姐有关?”“重要吗?”霍绍梃抬了抬手指,制止了陈佑的猜测,“如果她有委屈,她自己会讲,不讲就代表没有委屈。”陈佑点头。似乎可以这样认为。但是……苏楚跟林漫漫可不是一样的人啊。“霍总,最近太太她联系了老肖,想让他帮着办理苏阳保释的事情,这事……”霍绍梃知道苏楚没死心。但她不知道的是,苏阳早已经被他保释。如果有人肯帮她办理这事,十有八九也是骗她钱的。“她很蠢,上当是早晚的事情。”“那要不要……”陈佑想说,要不要阻止这事。霍绍梃觉得没有必要,有些当,得自己上,才能长记性,“不用。”“知道了。”车子前行。快到霍氏集团的时候。霍绍梃似是想到了什么,对陈佑吩咐,“把苏阳转到福安医院。”“霍总,您把苏阳转到福安医院,是为了心脏移植做准备吗?”华城的福安医院,是移植心脏最好的医院。除此之外,陈佑想不到别的。霍绍梃像看二傻子一般的,粗睨了他一眼,“转到心脏病医院,就是为心脏移植做准备?陈佑,你怎么也越来越蠢了?”“我是不太明白,你的意思。”陈佑额角颤颤。霍绍梃并没有解释。而是话锋一转,“苏成业不是病了?”“脑子里长肿瘤了,还是恶性的,最多活三个月。”这是陈佑特意问过医生的答案。霍绍梃半晌没说话。他眼眸沉重地望着外面,许久才动唇,“真的没救了?”“应该可以手术,但手术的风险很大,就算是手术成功,也就多活一个月到三个月,太太她……也没有再治疗的意思了。”苏楚放弃了对父亲的进一步治疗。其实不难猜到她的想法。“她决定了就好。”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。陈佑快步跟上他,“霍总,苏阳转院的事情,要不要跟太太讲一声?”霍绍梃看了他一眼。没说话。陈佑:……是告诉,还是不告诉?……一连几天,苏楚都没有出门。她脸肿得厉害。当时打自己打得太狠了,口腔里也出了血,到处都是溃疡面。等到好一些时候,她才去了医院看父亲。结果。护士告诉她,苏成业出院了。苏楚来不及跟护士们计较,又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房。看到苏成业在阳台坐着。她的心,才算落了地。“爸,你怎么就擅自决定出院了呢,你这病,要在医院好好治疗的。”苏楚的声音不大,但还是透着对父亲任性的责怪。苏成业怔忡地望向外面,“在那儿睡不好觉,我想着,还是回家来吧。”“爸,你回家来,万一再晕倒怎么办?”苏楚走到苏成业的面前,满眼的心疼,“爸,你这样,会让我很担心的。”苏成业掀起沉重的眼皮,看向女儿,“楚楚,明天我去看看你妈妈,我想陪她说说话,如果可以的话,我也想去看看苏阳。”这是他最后的心愿。苏楚没有办法不答应。“爸,我哥那边……我得问问霍绍梃,不过,我会尽力的。”苏楚不想让父亲难过。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。霍绍梃并不会因为父亲病重即将离世,就会网开一面。这对苏楚来说,是个难题。下午的时候。苏楚去了趟苏阳所在的医院。想问一下医院,他的情况。“什么?他转院了?转哪里去了?不知道?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?谁转的?也不知道?你们怎么会都不知道?”医院的态度,令苏楚火大。她气呼呼地跑去了霍氏集团,想问个究竟。一进集团的大门。就撞上了陈佑。“太太?”陈佑急忙拦下她,“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“你们把我哥转到哪里去了?”苏楚抓着陈佑的领口,狠狠地质问他,“你们把他怎么样了?告诉我,告诉我啊……”“太太,你也别激动,苏阳他需要更好的治疗,霍总已经安排了更好的医院。”苏楚涩笑。安排更好的医院。说得够冠冕堂皇的。“那我请问你,安排到哪个医院了?”“这……”陈佑为难,他到底是该说,还是不该说啊。“你们把他杀了是不是?”苏楚情绪激动,大大的眸子瞪得很凶。陈佑急忙摆手否认,“没有没有,霍总,把苏阳安排进了福安医院,怎么会杀了他呢。”福安医院?苏楚的指尖,蓦地松开了陈佑。福安医院,又叫华城心脏病医院,是治疗心脏病和移植心脏的权威医院。霍绍梃已经准备要把苏阳的心脏,换给林漫漫了。她摇晃着身子,跌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,“你们这样跟杀了他,有什么区别?”陈佑:……从霍氏集团离开后。苏楚一个人去了河边。她抱着膝盖,一直哭一直哭。有出来遛弯的大叔大妈,看到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在河边哭,生怕她想不开。使出浑身解数地劝导她。可他们不是当事人,哪能理解她的苦闷。哭够了。她便一个人走进了酒吧。什么血腥玛丽,尼格罗尼,新加坡司令,所有没有听过的名字的酒,她通通地点了一个遍。她需要醉。一醉不起的那一种。喝完了酒,她就跑到舞池中央跳。苏楚长得漂亮,身材又好,她大笑的样子,在灯光下,十分的耀眼。她的出色,很快就被别有用心的男人,盯上。不仅跳舞的时候,往她身边挤占便宜。趁着她不注意,还把药下到了她的酒杯里。回到座位上,苏楚晕晕呼呼。她刚准备拿起被下了药的酒杯,一饮而尽时,被人摁住酒杯拦下。“喝这个吧。”男人递过来一杯果汁。苏楚错愕地望过去,好熟悉的一张脸啊。“贺,贺……医生?”苏楚半醉半醒地笑了,“医生也泡吧啊?”“你醉了,我让绍梃来接你。”说着,贺知南就要打电话。